谨以这部电影,献给所有相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人。
天气渐暖,想去游乐园的念头也愈加强烈。
这可能是偶像剧看多了的后遗症,也可能只是体内的中二魂在不安的作祟。
记忆中第一次去游乐园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。
那会儿父亲在城市的工作已十分稳定,便把一家老小都接到城里去上学、生活。刚从车里出来,小小的我便被眼前那六层小楼吸引,抬头望了一会儿便有“遮天蔽日、头昏目眩”之感。
距离此事过去已有二十多年,但每次想来,那种晕眩感仍不时闪现。
收拾了一下东西,第二天我们便跟着大伯一家去了游乐园。
小时我性格内向羞涩,无论大人问要玩什么项目,我都躲在母亲背后摇头,实际上心里却羡慕得紧。后来大人耐不住了,便自作主张地买了票,在哥哥姐姐的劝说下,我“不情不愿”地上了车。
那个游戏叫什么名字,我早已忘了。只记得被卡在座位里,身体一顿上下左右地摇晃。感觉游戏停止的时候,才敢悄咪咪睁开眼。
这一睁眼可不得了,我这才发现自己还在高空中!头向下,脚朝上地倒立着!看着身下那一群群如蚂蚁般大小的人海,我脑海里一边脑补着此时自己掉下去的惨状,一边使劲绷直了脚丫攥紧了身前的扶手。此时别提说话,连一个呼吸我都小心翼翼控制着,生怕打乱了这片宁静。
第一次进城,第一次去游乐园玩,第一次玩这么刺激的项目… 从此之后,便对游乐园有了一种莫名的迷恋。偏偏每次去,还都是玩些过山车、大摆锤、跳楼机、海盗船等刺激的项目。
失控的感觉实在太让人上瘾,大概每个人的血液里都有一些不安分的冒险因子吧。
但即使这样,只第一眼看《徒手攀岩》的时候,还是吓破了胆。
“开头就被吓尿”,这个说法并不夸张。
俯视镜头下,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表面细密却粗糙的岩石,以及它旁边长达近千米的深渊。
郁郁葱葱的树木丛林攒聚着,更给人神秘幽暗之感。只是看着,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差点被吸进去,有些晕眩。
而我们的主人公亚历克斯,也就是动图里那一个小小的红点。正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下独自攀登着。
能听见的,就只有山间扑面而来的风声,和不知名鸟儿发出的啼叫。
在他攀登的整个过程中,除去由于紧张变得口干舌燥、手心出汗外,我脑海里一直都在叫嚣着,「够了!快给我停下来」、「这不可能做到的!他怎么可能做到?!」
千万别觉得我大惊小怪。
要知道他进行的可是徒手攀岩!!
蹦极、低空跳伞、高速赛车、潜水、登山、速降滑雪这些我们熟知的极限运动够惊险吧,可论危险,徒手攀岩却是世界十大最危险的户外运动之首。
这是一项利用岩石上的裂缝、洞穴、突起等天然把手,在不借助任何辅助工具情况下进行攀登陡峭岩壁的运动。
在攀岩爱好者中,玩徒手攀岩的不过1%,由此可见其危险。
亚历克斯就是这1%中的一员。
《徒手攀岩》中,他要挑战的是位于美国加州优美胜地国家公园的酋长岩。
用过苹果电脑的朋友一定对它很熟悉,因为苹果公司曾用它的名字作为操作系统的代号,也是其经典内置壁纸之一。
「el Capitan」来源于美国印第安原住民的旧称,他们对这块俯视优美峡谷的巨岩充满敬意。
它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攀岩胜地之一,从谷底算起其高度超过3000英尺(约900米),大体上与地面垂直。表面布满被微气候磨成的光滑岩壁和攀岩爱好者都熟悉的裂痕。
岩壁上大多数凹凸处的深度和高度不足一厘米,有些甚至只有几毫米。
酋长岩与帝国大厦,埃菲尔铁塔和自由女神像对比
对于我这样的菜鸟来说,爬座小山一个小时都已经把人累得够呛。
酋长岩这样光是看着就不知道该怎么直立、从哪里找落脚点的山,更是让人敬谢不敏。
因此,每次看到亚历克斯手指、脚掌着力的点时,就忍不住地心惊!即使镜头再放大,它还是只有一点点啊!!!想想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高体重,想想这座岩壁的光滑,这样一个微凸的边沿真的能支撑住吗?
更何况,在亚历克斯掌握极好的平衡感同时,还要保持足够的向前的动量来防止随时可能发生的滑落。
他要靠着这些凸起,横跨到距离其很远的地方。有着绳索固定,他还是几次失败,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岂不是更槽糕?!
也许你每块岩石都踩对了,但其中不可控的因素还是很多。
山间鸟儿的飞起、突然吹起的风、受温度影响变得湿滑的石块、瞥向山涧时产生的恐惧、想到自己万一失败家人女友痛苦的神情、被摄影机拍摄时突然产生的不自然感…每个微小的变化都会导致不可逆的失败。
如果有一项奥运会级别的运动项目,如果你得不到金牌就会死,那么徒手攀岩就是这项运动。
莫说无保护攀登,只要带着保护绳登顶一次,就足以上新闻成为头版头条。
在此之前,他的前辈沃伦·J·哈丁、韦恩·梅里、乔治·惠特莫尔三位攀登者组成的团队,在1958年用时46天才爬上了这座山;2015年,汤米·卡德威和凯文·约根森经过连续19天的攀爬,才成功登上酋长岩“黎明之墙”的顶端。由此可见酋长岩有多难爬。
而亚历克斯在2017年攀登全长近900米的Freerider路线时,从清晨5:32开始攀登,最终在9:28登顶,全程仅耗时3小时56分钟!
2018年美国时间6月6日早上,亚历克斯和汤米组成的A.T.组合仅用时1小时58分钟07秒登上“酋长岩”顶峰,成功突破两小时大关,将TheNose线路速攀推进2小时时代!!
这是什么壮举!
想当然,要想拿下酋长岩,光凭勇敢是万万不够的。事实上,早在2016年他就进行过尝试,但最终不到一个小时就因为状态不佳放弃了。
再次重来,亚历克斯做了充足的准备。
除去每天锻炼手指力量、增加身体柔韧度这些再正常不过的日常,
他还特地邀请了曾攀上过酋长岩、自己偶像+密友的汤米·卡德威来陪自己做准备。
在绳索的辅助下,亚历克斯40 多次攀上酋长岩,目的就是熟悉每一个着力点。全程 4 个难度最高的部分,他都分别做了不同的方案,经过一次次尝试确定最优解。
另一个问题来了。
登顶酋长岩对专业爬山者来说,都已非常艰难。那么《徒手攀岩》是如何拍摄的呢?毕竟为了防止悲剧发生,国家公园禁止剧组使用无人机。
这里不得不提到华裔摄影师金国威和他的妻子伊丽莎白。
他们不仅是一颗冉冉升起的电影新星,两人第一次合作的《攀登梅鲁峰》就获得第31届圣丹斯电影节观众选择奖,还是有着丰富经验的专业攀岩者。
《徒手攀岩》所有摄影师皆是如此。毕竟,也许一个攀岩者可以被训练成一位摄影师,但是拍摄可没有时间等候一个摄影师从零开始学登山。
在整个拍摄过程中,摄影师都要被吊在几百米的高空,在完成精准对焦、确保镜头平稳运动的同时,还要反复跟随亚历克斯来寻找最佳拍摄角度,把对他的外部影响降到最低…
对他们来说,压力最大的应该是要随时面对亚历克斯会在自己面前坠亡的可能。
实际拍摄过程中,一位在地面的摄影师一再转过身去,不敢看向镜头。
他哽咽着说:“我受够了,以后再也不干这个了。”
…
抛去这个沉重的话题,我们来说说现实中的亚历克斯吧。
用很多人的话说,他是一个眼睛里有星星的人。
他物欲不重。
即使拿着顶尖牙医的收入,每次攀岩都能轻松获得赞助,他却仍然住在一辆面包车改装的“房车”里。吃着罐装食物,捣鼓着自己看上去很黑暗料理的蔬菜,也每年把自己收入的三分之一捐赠出去。
说到自己最爱的攀岩,他笑得像个孩子。
在生死这个问题上,亚历克斯似乎也早已看破。
每个人都会在某一天死去,徒手攀岩只不过是让那一天来得更快而已。
尽管每个人都会说,不管谁去世了地球都会照转。
但当他说出“如果我死了,就像,这无关紧要”时,却会让你真真切切体会到一种迷茫,一种无以名状的孤独。
也许这和他从小生活的家庭环境分不开。
他的父亲患有自闭症,而母亲则是一个完美主义者,她的口头禅是“几乎做到不算做到”。
这种态度让亚历克斯有些自我厌恶,却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。热爱攀岩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它要求攀登者不出差错,近乎完美。毕竟一个小失误就会导致你万劫不复。
但你也不要因为他对生死过于看开,不重视物欲,从而认为他是一个无欲无求,做什么都不计后果的人。实际上,他相当谨慎。
而认识女友桑妮后,他寡言少语的性格更是有了大的变化。
刚开始接触时,原本很少受伤的他却接二连三地进出医院。虽然不严重,但多少影响到了他的攀岩,纪录片中说到此事时,他埋怨地说自己甚至都想和她分手。
随着相处的渐渐加深,以前看上去很冷漠的他渐渐有了人间的烟火气。早起冲咖啡做早餐、去商场购物、组装家具,帮不上忙时只好呆呆地站在一边听桑妮的埋怨,简直太可爱了。
尽管她也想从亚历克斯那里获得巨大的安全感,却对他的爱好、职业充满理解。
如果他不做这件事,他会后悔的。
如果亚历克斯和我结了婚,有了孩子,我就会更愿意说,我认为什么事可以接受的风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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